编辑推荐

★豆瓣读书2017年十大高分图书

★俄罗斯文学的遗珠,北国莽原与林海深处的人性颂歌——黑色的森林铺到更空旷的冻土荒原;河流向北流去,不知所终;一个人向森林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河边上有一座巨石,水下的沉木千年不腐……打开《鱼王》,走进北方空旷、孤寂、令人神往的冰雪世界,倾听那些险被遗忘的谜语与叹息。

★王小波赞誉的俄罗斯当代文学良知,屠格涅夫之后的自然主义传世杰作——“从初读《鱼王》到这次再读《鱼王》,尽管已有六年左右,我对它的兴趣并未减退,这样的书并不多,拿破仑曾云:世间一切书中,我偏爱以血写成者。此话颇有道理。”

★国内初次正版引进,首度恢复未删节原著全貌。两代知名俄语译家肖章、夏仲翼、石枕川、张介眉、李毓榛、顾蕴璞、杜奉真、高俐敏、张冰联袂翻译,再现经典。

★特别收录插画大师奥列格·米哈伊洛夫(OlegMikhailov)为俄文版绘制精美油画彩插,由VitaNova出版社授权,四十周年珍藏纪念。

内容简介

长篇小说《鱼王》是阿斯塔菲耶夫*具个性的一部代表作,俄罗斯当代文学的经典。《鱼王》由十三个内容相对独立的“叙事短篇小说”组成,全部围绕着人与自然的关系,深入细致地描绘了充满神秘诱惑的西伯利亚以及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他们关于生活的沉思。荒凉苦寒的自然环境,同时又是大自然尽显壮美广袤富饶之地,人类的足迹在其间虽如雪泥鸿爪,却又带着生命不息的尊严。

这些篇章在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上显示了独特的风格,淡化情节,描写细腻鲜活,“集长篇小说、中篇小说、抒情散文、道德议论为一体”(王小波),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显露出连贯的内容和意象,犹如不经意穿成的一串珍珠,每一颗都以其自身的美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鱼王》写作时为十三篇,其中《没心没肺》一篇在1975年首次出版时未能收入,此后的汉语译本皆因袭此删节版。本次由俄语翻译家张冰将该篇翻译补入,首次呈现这部杰作的全貌,并收入俄罗斯原版精美彩插,满足读者多年期待。

作者简介

维克托·彼得洛维奇·阿斯塔菲耶夫(ВикторПетровичАстафьев,1924—2001),苏俄著名小说家、散文家,20世纪下半叶俄罗斯文学代表人物之一。生于西伯利亚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一个农民家庭,作品多取材于自身经历,被认为继承了屠格涅夫、普里什文和巴乌斯托夫斯基的自然文学传统,并创造出将小说、道德思辨和抒情散文熔于一炉的独特风格。阿斯塔菲耶夫善于描写自然生活,洞察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开掘人的心灵,返照时代的剪影。正如评论家马卡洛夫所说:“阿斯塔菲耶夫的作品是关于我们生活的沉思,是关于人在大地上和社会上的使命以及人的道德标准的沉思,是关于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沉思。”代表作有《鱼王》《树号》《牧童和牧女》《最后一次鞠躬》等。

目录

序言:阿斯塔菲耶夫和他的长篇《鱼王》/夏仲翼1

第一部

鲍耶/肖章译21

一滴水珠/肖章译70

没心没肺/张冰译108

达姆卡/夏仲翼译165

在黄金暗礁附近/夏仲翼译197

渔夫格罗霍塔洛/石枕川译230

鱼王/张介眉译259

黑羽翻飞/李毓榛译262

第二部

鲍加尼达村的鱼汤/石枕川译317

葬后宴/顾蕴璞译388

图鲁汉斯克百合花/杜奉真译421

白色群山的梦/夏仲翼译458

我找不到回答/高俐敏译613

精彩书摘

《鲍耶》

(节选自《鲍耶》一篇)

这是一条北方莱卡种狗,浑身雪白,但前爪是灰色的,像沾上了灰烬似的,脑门上也有一长条灰色的毛。鲍耶看上去落落大方。它的美和智慧全在它那双富有色彩的、聪敏安详而总带着一点疑问神色的眼睛里。但是狗的眼睛尤其是莱卡狗的眼睛有多聪明,前人早已说过,用不着我在这儿多说。我只是想提一下北方的一种迷信,据说狗在变成狗以前,也曾经是人,而且不消说还是好人。这种幼稚天真而又神圣的迷信传说,既不适用于那些睡在人们被窝里的小狗,也不适用于一种喂得像牛犊那么肥大的、挂着奖牌的纯种狗。在狗类中,也像在人当中一样,有好吃懒做的,仗势欺人的,光说不动的和贪图私利的。但是莱卡狗决没有沾染上贵族习气的,只有室内犬才会有这种习气。

鲍耶是个劳动者,非常驯顺的勤劳者。它爱主人,尽管主人除了爱自己,并未曾爱过谁,然而大自然赋予了狗这样一种禀性,它依恋着人,是人的忠实朋友和助手。

生来具有北方严峻禀性的鲍耶,它是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忠实的,它不喜欢抚爱,干完活儿也不要求什么小恩小惠,吃的尽是饭桌上丢下来的渣滓。什么鱼啊,肉啊,这些东西都是它帮着去弄来供给人吃的;它终年露宿在屋外或雪地里,只有在冷得最厉害时,它那潮湿、敏锐的鼻子虽藏在毛茸茸的尾巴底下,但仍被严寒冻得结冰时,它才很温和地用爪子抓划房门。等到有人一把它放进屋里,它就立刻钻到长凳底下,收起爪子,把身子缩成一团,胆怯地注视着人们,好像在问:不碍事吧?鲍耶一看到有人在看它,就亲切地挥动一下尾巴,请求原谅它冒昧而入,以及带进来一股狗的气味,而这气味在严寒中又显得特别浓和刺鼻难闻。孩子们老是想塞点东西给狗吃,用手拿着喂它。鲍耶宠爱孩子,它懂得对这些稚气十足的孩子是不能用拒绝接受去伤他们的心的,但若是接受了他们的施舍,又觉得不光彩,于是它把耳朵紧贴着脑袋,眼睛望着主人,似乎在说:“不是我贪吃东西,是孩子们不懂事……”主人虽然没有表示允许或者不允许,但是它猜到主人即使不喜欢别人宠它,但也不会阻拦的。鲍耶很有礼貌地从孩子手里把一块沾满油腻的碎糖果或者一块硬面包皮取过来,在长凳下面吃着,发出极其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为了表示感谢,它用舌头舔了舔粉红色的小手掌,顺便也舔了一下脸,然后就赶紧闭上眼睛,以示它已经吃饱了,并且想要睡觉了。实际上它观察着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见和听得着。

只要屋外稍稍回暖,它就如释重负地从拥挤的木屋里跑出去,在雪地里打滚,抖擞着身子,把滞留在自己身上的局促的人境里的气味抖落掉。它把两只在暖屋子里热得垂下来的耳朵又竖得笔直,回头向小木屋望了一望,看看主人有没有看到,随后跟在柯利亚后面,用牙齿扯住他的棉袄。柯利亚是鲍耶在世界上唯一能一起玩的伴当,不过那也是在小时候,后来它干脆就根本不玩了,见了孩子们就转过身离开,把屁股朝着他们。如果他们还是缠着它不走开,那么它就略现凶相,多半是警告性地龇露着牙齿,从喉咙里发出一种轻吼,同时还用目光表示出它并无恶意,只是因为累了……

不出去打猎对鲍耶来说这日子很难过。如果父亲或者柯利亚出于某种原因很久不去森林,鲍耶就垂着尾巴,耷拉着耳朵,低下脑袋不知所措地徘徊踯躅,坐立不安,甚至呜呜咽咽地尖叫,哀号,活像有病似的。

你叱骂它,它就乖乖地不再响了,但它还是丢不开苦闷和烦恼。有时候鲍耶单枪匹马地跑进原始大森林里去,在那里待上很久不出来。有一次,它嘴里叼着一只大雷鸟,另外还趁着初雪从林子里轰出来一只北极狐。它把这只可怜的小野兽轰赶到木屋跟前围着木柴垛直打转,当主人听到闹声和狗叫声走出屋来的时候,北极狐为了逃命和寻找藏身的地方甚至往主人的腿缝里乱钻。

鲍耶逮飞鸟,抓松鼠,或者潜入水中去捕捉被击伤的麝香鼠,它的上下嘴唇常常被这些小野兽抓破撕裂。它在原始大森林里可真是事事精通,而且会动脑筋,简直不像是畜类。林区里讲迷信的人都有点怕它,怀疑它是个妖怪。鲍耶不止一次地搭救和解救过它的朋友柯利亚。有一次,柯利亚单独一人去找一只被他击伤的大雷鸟,他在森林里跑得筋疲力尽,天色也开始暗了,幸亏鲍耶先找到了他,然后叫了人去,要不然这个不要命的猎人可真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这是初冬时候的事,春天柯利亚奔忙在偏僻的湖上打野鸭,鲍耶在树林里绕着湖边跑,啪哒啪哒地踩过浅水滩,在一个圆渚上停住了,摆了一个猎犬发现猎物的姿势,一动不动朝水里看着。“看到什么啦!”柯利亚警觉起来。鲍耶在菅草丛里慢慢地蹲下,爬到湖边,忽然像弹簧似的向前扑去,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去了!“这个傻瓜!”柯利亚笑了笑。“在家里待久了,要调皮啦?……”然而鲍耶嘴里叼上来一件东西,往岸上一扔,抖擞了一下身子。柯利亚走近一看,发愣了,草里翻滚着一条约莫两公斤重的大狗鱼!鲍耶用爪子把鱼按住,咧着嘴像在笑。

听到这样的怪事以后,爸爸以为是猎人撒谎,想用皮带抽他的屁股,但是柯利亚坚持再去湖上跑一趟,说是如果是造谣,再打也不迟。当鲍耶又从水里弄出来一条大狗鱼的时候,爸爸,这位在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件东西能使他大吃一惊的人,也把两手一摊,说是在他饱经风霜的一生中,见到的事也算得多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事他都见过,但是这样的“怪事”真是见所未见!“是怪物,不是狗!要是在从前,那就非把我跟这条狗一起吊死在松树上不可,或者为了驱除这种歪门邪道,人家也可能把我们俩拴在一块石头上沉到水里淹死……”

在那个时期有一部分拖轮还是烧木柴的,在靠近苏什科沃的河边,有些船只已经停靠了很久,在储备燃料。这种燃料是那些外地人每年冬天都要来装运的,他们大都是流刑犯。

鲍耶很爱迎送轮船。有一次为了寻找我父亲,它跑到船上去了。我父亲是去船上探问有没有酒可买的。当主人正在找烧酒、啤酒,而狗在找主人的时候,船上的管事用短绳把鲍耶捉了起来。它从来没有咬过人,而且也不知道有时候咬一咬人是必要的。轮船装满了木柴,呜呜地拉响汽笛,准备起航。这时候全家人才想起这条会打猎和看家的狗不见了。他们喊它,叫它的名字,可是没有回音。孩子们大声地哭叫起来,后母也号啕大哭,因为没有狗就没有活路了。爸爸不让船员解船缆。船长威吓着说,阻挡开船是要罚款的。船上的人骂着,骂着,最后还是把舷梯放了下来。喝得半醉的爸爸在船上仔细地搜寻了一遍,没见到狗,于是他断然地喊了一声:“鲍耶,到我这儿来!”立刻从拖轮的机舱里传出一声凄厉的狗吠声。轮船上是一尴尬和仓皇失措的景象,因为爸爸不顾一切要向船长室开枪,但家里人拦住了他,把枪夺走了。最后,爸爸还是朝着已经离岸的船打了一枪霰弹,不过没有打到,那条船已经逃得离岸很远了。

鲍耶眼睛也不敢正视爸爸,歉疚地摇着尾巴,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十分羞愧。从那时起,它不再到轮船跟前去了。它蹲在被河水冲刷过的河滩上,不时地望望轮船,看看四周的灌木林,好像在说,一有动静,我就刷地一下往树林里一钻,看你们往哪儿找。到我跟家里人见面的那会儿,爸爸对木柴采伐场的工长职务已经感到很腻烦了。他一心想换换环境,找个能施展平生抱负的工作,他打算去当水产工段主任,因为当时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最出色的水产加工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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