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2017年度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散文家获奖作品)花地文学奖年度散文,新浪好书榜十大好书,大众喜爱的50种图书,年度影响力图书。收录作品《离歌》获“2017年度收获非虚构排行榜首奖”“2017年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排行榜散文随笔类首奖”

作为新散文运动的创作主将,周晓枫以其独特的极富标签性的文字语言和写作风格,一直求新、求变、求异,令读者耳目一新。

在《有如候鸟》一书中,她通过文字切割并补缀回忆,在真实的体验之上,探讨被隐藏了的人性和鸟性,极为犀利地点破现代人显见却又陌生甚至颇具颠覆性的人生之道。

她的作品,对当代新散文创作以及人文思想深度的挖掘,是一种有力的推动。

内容简介

《有如候鸟》收录了周晓枫近两年来十余篇散文新作,以繁复精彩、云谲波诡的巴洛克式修辞和对世间万物极其细腻的体察与感悟,为读者提供了大量颇具先锋意识的散文文本和真实、新鲜的人生经验。

自序《寄居蟹式的散文》及后记《关于写作》,谈了作者对当下散文写作和文学创作的看法。在《初洗如婴》中,她将记忆这一zui为主观的哲学主题落实在客观的病症之上,构建起一幅互为意象与载体的内心画卷;《离歌》则是对散文结构的实验性抽离,以屠苏之死为线索,牵扯出与之相关的种种细碎的人和事、重现了主人公的悲剧人生以及导致如此悲剧的心路剖析,用小说外壳包裹,用散文的笔调述说,进行了人性与价值的深入探讨……

作者用“寄居蟹式的散文”为文章标记,“希望把戏剧元素、小说情节、诗歌语言和哲学思考都带入散文中”,尝试自觉性的小说与散文的跨界——掏空小说的肉,用更坚实的盾壳保护散文,向更深更远处探索散文写作的可能性。

作者简介

周晓枫,当代著名散文家,电影《金陵十三钗》《山楂树之恋》等文学策划。1969年6月生于北京,199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先后在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十月》杂志社和《人民文学》杂志社做文学编辑,2013年调入北京作家协会,为驻会专业作家。

出版散文集《巨鲸歌唱》《上帝的隐语》《鸟群》《你的身体是个仙境》《斑纹——兽皮上的地图》《收藏——时光的魔法书》《雕花马鞍》《聋天使》《周晓枫散文选集》以及笔记体《醉花打人爱谁谁》等。曾获鲁迅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冯牧文学奖、冰心散文奖、庄重文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在场主义散文奖等奖项。

精彩书评

如果我是个散文家,周晓枫就是我的敌人。如果散文是探查自我的方式,那么,很少有人在自我解剖时像她那样庖丁解牛,痛并快乐:如果散文是运用经验和知识建构意义的工程,那么,也很少有人像她那样,七宝楼台,步步机心,直到恍兮惚兮、真伪莫辨。还有语言,在我看来,周晓枫的语言是好的书面语,水晶钻石,自带魔性。令人安慰觉得尚存活路的是,她的水晶钻石里少有她自己风生水起的口音,洗去了她自己生活中的人间烟火。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

周晓枫是作家中的“稀有动物”。她妙语连珠又内敛沉静,犀利尖锐又谦逊诚恳,她的语言里有一种极为迷人的周氏调性。读过周晓枫散文的人会上瘾的,真正的好文字让人喜悦,动容,更是让人沉默、辗转,念念不忘。她自有这样的魔力。周晓枫是我们时代少有的能给予读者审美信任的作家,她的文字是当代散文写作中的珍贵收获。

——张莉,文学评论家

周晓枫出新书了。她写书的速度跟她的文字的阅读要求是匹配的,都得慢。腰封上那句抒情体很意外,这种声言式的话,不是她的风格,倒像一个初次出版处男作的文艺女青年的喘息。周晓枫的文章更像紫檀书桌上的黄铜镇纸,上面有洛可可风格的配件。一个老司机的书,腰封界面呈现出一种穿着迷你裙去驾校学车的留级生之情趣,也许是我不能欣赏的美吧。#虽然我俩互为成长期的噩梦,我也得摸着良心说,她的散文是当代散文作家里足以传世的。买切吧。它只有一个特点:别人不会这么写。

——方希出版人

周晓枫新书到手。散文,唯有巴洛克风的繁复、雅致散文,是除了纸书本身任何其他介质都无法完美呈现的。晓枫的文字里有一种层层叠叠到势如累卵式的危险感。甚至作为读者会常有失重和尿急交替而来的快感。所以,如果今年只看一本散文的话??《有如候鸟》吧。

——罗辑思维CEO脱不花

周晓枫的散文冰清玉洁。她的写作承续了散文的人文传统,将沉静、深微的生命体验溶于广博的知识背景,在自然、文化和人生之间,发现复杂的、常常是富于智慧的意义联系。她对散文艺术的丰富可能性,怀有活跃的探索精神。她的作品文体精致、繁复,别出心裁,语言丰赡华美,充分展示书面语言的考究、绵密和纯粹。她的体验和思考表现了一个现代青年知识分子为探寻和建构充盈、完整的意义世界所作的努力和面临的难度。

——冯牧文学奖的评语

周晓枫的思想自觉、勤勉,难能可贵地保持着自我的警觉审慎和表达的节制精悍,在周严的文体秩序中底气充沛地向着生命深处执著掘进。她敏捷的思维和自由穿行的艺术脚力,拓展了散文写作的可能性。

——鲁迅文学奖评语

精彩书摘

以前做杂志编辑,我开车上班1个小时20分钟,坐地铁快些,13号线换10号线,45分钟。那是我从前的生活,每次往返数千步的小长征,到达卖力气的地方。2013年我从编辑转入专业写作,不必早出晚归,节省许多时间、体力和麻烦。如果死后能进天堂,我想象不出更好的生活,我觉得天堂的大门长得最像作协办公楼。从此什么样的好工作,对我都难以形成诱惑,心里层澜不起。

由于不勤奋,我一直没有磨损对创作的热爱。伴随生活节奏的停摆,我担心自己是静置的枯井,被彻底挖空。四年的职业写作,我创作的体裁还是散文。潜能和体能不足,叹气之后,我拿加缪的话安慰自己:“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对我不感兴趣的事情再产生兴趣。”

对我来说,散文从未丧失最初的神秘,甚至是它宗教化的神圣。当然,有人只拿写作当个谋生的差事也谈不上什么羞耻。散文如水。水,既是饮用之物,可以沏茶煮汤,也可以清洁衣物或冲洗马桶。广泛的应用性,使水作为最重要的资源,更应受到保护与尊重,它更值得被歌颂。水同样流动在我们体内。点滴渗透的水,也是人体占最大比例的组成部分,在每寸皮肤之下,在每个细胞的核里。均质、透明、神秘……它简直成了每个人命里的舍利子。不动声色的散文,就是不断渗透、影响和决定我的如水之道。

我使用一台词汇量很少的电脑。是输入方法决定的,打字时它几乎没什么联想能力,不会提供数个储备版本备选,常用词组也出现障碍。我只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拼。我觉得它智商不高,或者刚脱盲不久,它都不知道托尔斯泰和果戈里。

不升级,不换代。因为巴洛克的修辞,一直为我偏爱,是我的特色也是我的软肋,所以不想更眼花缭乱。王夫之在《姜斋诗话》里说:“作诗但求好句,已落下乘。”极是,可惜知易行难。我写过若干浓墨重彩的创作谈,似有检讨之意,效果倒更像死不改悔的宣言。朋友说,我敲击键盘的声音很重,打桩式的;又仿佛和电脑有仇,感觉是怀着一腔愤懑在敲打离婚协议。一年又一年,我陷在和散文的旧婚姻里,相处模式没变;我依然是孤单又自恋的病虎,身体上的条纹,是囚禁自身的美的牢笼。

我不满足,不满意,难获自信。有人能,即使他们交出的只是一捆木柴,也自信读者能从中嚼出甘蔗的甜度。我试图让自己的文字被灌溉,保持某种植物的清凉和苦味——结果,仿佛在吞咽自己的胆汁。不甘啊。我的散文风格有僵化趋势——可无论“前是”或“前非”,我都不能痛改。写了这么多年,我被钉在一把旧椅子里。

前言/序言

寄居蟹式的散文

                          周晓枫

以前做杂志编辑,我开车上班1个小时20分钟,坐地铁快些,13号线换10号线,45分钟。那是我从前的生活,每次往返数千步的小长征,到达卖力气的地方。2013年我从编辑转入专业写作,不必早出晚归,节省许多时间、体力和麻烦。如果死后能进天堂,我想象不出更好的生活,我觉得天堂的大门长得最像作协办公楼。从此什么样的好工作,对我都难以形成诱惑,心里层澜不起。

由于不勤奋,我一直没有磨损对创作的热爱。伴随生活节奏的停摆,我担心自己是静置的枯井,被彻底挖空。四年的职业写作,我创作的体裁还是散文。潜能和体能不足,叹气之后,我拿加缪的话安慰自己:“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对我不感兴趣的事情再产生兴趣。”

对我来说,散文从未丧失最初的神秘,甚至是它宗教化的神圣。当然,有人只拿写作当个谋生的差事谈不上什么羞耻。散文如水。水,既是饮用之物,可以沏茶煮汤,也可以清洁衣物或冲洗马桶。广泛的应用性,使水作为最重要的资源,更应受到保护与尊重,它更值得被歌颂。水同样流动在我们体内。点滴渗透的水,也是人体占最大比例的组成部分,在每寸皮肤之下,在每个细胞的核里。均质、透明、神秘……它简直成了每个人命里的舍利子。不动声色的散文,就是不断渗透、影响和决定我的如水之道。

我使用一台词汇量很少的电脑。是输入方法决定的,打字时它几乎没什么联想能力,不会提供数个储备版本备选,常用词组也出现障碍。我只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拼。我觉得它智商不高,或者刚脱盲不久,它都不知道托尔斯泰和果戈里。

不升级,不换代。因为巴洛克的修辞,一直为我偏爱,是我的特色也是我的软肋,所以不想更眼花缭乱。王夫之在《姜斋诗话》里说:“作诗但求好句,已落下乘。”极是,可惜知易行难。我写过若干浓墨重彩的创作谈,似有检讨之意,效果倒更像死不改悔的宣言。朋友说,我敲击键盘的声音很重,打桩式的;又仿佛和电脑有仇,感觉是怀着一腔愤闷在敲打离婚协议。一年又一年,我陷在和散文的旧婚姻里,相处模式没变;我依然是孤单又自恋的病虎,身体上的条纹,是囚禁自身的美的牢笼。

我不满足,不满意,难获自信。有人能,即使他们交出的只是一捆木柴,也自信读者能从中嚼出甘蔗的甜度。我试图让自己的文字被灌溉,保持某种植物的清凉和苦味——结果,仿佛在吞咽自己的胆汁。不甘啊。我的散文风格有僵化趋势——可无论“前是”或“前非”,我都不能痛改。写了这么多年,我被钉在一把旧椅子里。

不过,散文家?多奇怪的说法。小说家和诗人,都会写散文;然而,当一个写作者被称为“散文家”,等于昭告天下:他既不会写诗,也不会写小说,无能得可怜。没人因为写信就成为“书信家”,所谓的散文家,不像正式且名誉的头衔。如同有些许情感纠葛的人被称为“恋爱家”一样,难骄傲,只尴尬。

很少有人专事散文,我一直保持着这种被动的忠贞。我没有诗人的天赋,没有小说家的附体能力——从事这两体文体,需要神助。散文属于凡人,是自说自话,是仰望星空的井底之蛙在发声,几乎靠本能完成。有小说家说,写散文太难,像带着脚镣跳舞,他觉得小说就没有这么沉的负重。对我而言,散文写作者不过无法摆脱大地引力以及自重,小说家才难,什么都不带就在半空飞行。我由衷敬佩,小说家的海市蜃楼,甚至经得起考古学和建筑学的审查——从年代到结构、材料和装饰。二十多年的散文写作,我愧于积累的不过残砖断瓦。我决不因此轻视散文,相反,感谢它收容我这样本领有限的表达者。散文如同漫长婚姻里沉淀的亲情,逐渐令人信赖和安慰;恰是它的日常乃至平庸,给我自由。

我有个不科学的、不建立在调查研究基础、只凭经验和直感做出的主观判断:出版三本散文集之后,才能看出散文写作者真正的潜能与余勇。许多写作者出道时令人惊艳,很快呈现规律性下滑:一鼓作气、二鼓而衰、三鼓而竭。因为散文写作的耗材大,拿缓生的树当速燃的柴,烧不了多久,黑暗和寒冷就来了。作为平凡之辈,我们不具备漫山遍野的生活经验,难免贫瘠和荒凉。散文之所以被警告为一种只宜老者开展的文体,也是这个道理,为了维护晚年的体面。

对于从年少起就徘徊在艺术散文里的写作者,何去何从?有的金盆洗手,有的改弦易张,有的向历史深处掘进,有的从新闻中索取线索……每个人都在寻找到秘密的退路或后援,否则难以为继。我的办法,是从小说家那里偷艺。

读庄子,到底应该划归哪种文体?散文与小说的界标,我至今没想透。什么是绝对的是,什么是绝对的不是。有种文字,像灰,在白与黑的交集地带。我希望把戏剧元素、小说情节、诗歌语言和哲学思考都带入散文之中,尝试自觉性的跨界,甚至让人难以不好轻易判断到底是小说还是散文。《石头、剪子、布》写食物链,其中镶嵌入室杀人的段落,属于小说笔法,我想实现文体内部的跳轨和翻转。《有如候鸟》两万多字,写迁徙,露出水面的冰山是散文,隐藏其下作为支撑的是小说——我想增强散文的消化能力,让散文不仅散发抒情的气息,还可以用叙事的牙把整个故事嚼碎了吃进肚子里。我要的不仅是物理意义的肢解,还要完成化学意义的融解,这就是从《石头、剪子、布》到《有如候鸟》在小说利用上完成的递进。

并非背叛。我尝试以寄居蟹方式存在的散文。小说的肉已被掏空,我利用更结实的盾壳,保护散文,探索更远的路。

散文、小说还是媾和之物?我想起杜鹃、鹧鸪、白头翁,它们有着共同的美妙之处,既是花木,又是鸟,它们既是植物的名字又是动物的名字,置身生物两界。我不想陷入概念的误区里。如同一些动物的命名潦草,是既有概念的拼贴,最后就成了它们的符号。熊猫,既不像熊也不像猫;黄鼠狼,无论和鼠和狼,都扯不上关系。别像流水线上的零件一样合乎规格和概念。只有不像模板上的标准尺寸,文字才能逃脱被复制的命运。

我的电脑里存着诸多准备中的题目。像正在做梦的蛹。我需要合适的温度和湿度,需要充分的安静和安全,慢慢孵化它们。我不猜测谜底,谁知道孵出的,到底是蝴蝶翅膀上的耀斑还是苍蝇鬼祟的复眼。我没有期待中的答案,管它什么性别和种类。何况,羊、鱼、人类乃至恐龙,在最初的胚胎状态,极其相似。

算不上创作态度的洒脱。我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糊涂,我不怕把挣扎、犹豫和混乱带到写作过程之中。对我来说,散文不是结论性的审判,而是一种关于自由的表述,带着我的主观与自相矛盾,带着情绪性的倾诉与对结果的好奇,甚至天然密布自觉与不自觉的谎言。

操千曲而晓声,观千剑而识器。我不太信空谈,我信频繁错误中摸索的道路,我信头破血流后的醒悟。我知道自己是个特点和缺陷同样突出的写作者;或者说,我是一个由缺陷构成特点的写作者。不着急,我慢慢努力,为文字服役,也为行枷减重。

小时候我好奇海螺如何生长。海螺无法一下子推翻自己钙制的墙,也不能吃掉外壳,不能边消化边筑造新的壁垒。它从轴心开始生长,随着长大,海螺就把里面的腔室腾空、封死。海螺不断搬离,只居住在最外面的腔室。写作需要像海螺不断封闭自己曾经的腔室,才能壮大——离开旧舍,才获新生。寄居蟹更是如此,一旦扔下旧壳,就不再回去。我愿自己和自己的散文,都能舍弃旧习,在更大的空间里,既勇敢又怀有怯意地,成长。


其他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