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如果有人以为博物学自19世纪之后便已销声匿迹,而博物学家只是业已灭绝的化石级生物,戴维·乔治·哈斯凯尔会告诉他:事实绝非如此。恰恰相反,博物学家不但接受了自然选择和演化论,而且在现代文明的空气和土壤中茁壮成长,悠游自在。
  博物学家是一个个体特征各异的类群,正如博物学是一门相当广泛的学问。普林尼时代,博物学家以“虫鱼草木之名”为宫廷里的小王子启蒙;斯多亚学派的博物学者假借自然事物以讽喻世人,中世纪继承并发扬了这一传统;近代以降,波澜壮阔的地理大发现,海外贸易和殖民扩张,让博物学家在远征的舰船上赢得一席之地:整个17、18世纪,博物学家一面为新兴的帝国经济寻找新的契机,一面忙着搜罗材料为古老的自然神学大厦添砖加瓦;19世纪中后期,当工业革命的推进促使人类文明的触须急速伸向自然界中各个角落时,博物学家开始将目光转向荒野,从中寻找救治“现代文明病”的良方妙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博物学家占据着不同的“生态栖位”。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这是一群以观察、记录和描述自然事物为己任,并且乐在其中的人。
  然而,当对外扩张已经到达世界的尽头、发现新物种的可能性日渐减少,博物学家的使命是否已经终结?发现的乐趣该从何处去寻觅?而当现代生物学要求以冷静客观的科学态度看待研究对象时,新生代的博物学家又该如何处理那些让他们显得“多愁善感”的情感共鸣?作为新生代博物学家的作品,《看不见的森林》对此做出了回答。
  《看不见的森林》是一部怎样的作品呢?从内容上来说,它是一位美国生物学教授开授的生态学课程,也是一部翔实的物候观测笔记;从形式上来说,它更像一部科教纪录片,由一帧帧流动的、色彩鲜艳的画面构成;而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它是丛林版的《所罗门王的指环》,也是写给成年人看的《少年哥伦布》。尽管哈斯凯尔像以往的博物学家一样,选择了-一个相对“远离人类文明”的场所,即美国田纳西州一片老龄林中的方寸之地,但是他也告诉我们,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能找到这么一块安详宁静的“圣地”固然是幸事,如若不然,也不妨碍博物学观察。

作者简介

  戴维,乔治·哈斯凯尔,美国南方大学生物学教授,生物系主任,美国南部大学联盟环保研究员。他的研究与教学工作主要涉及生物进化和动物保护,尤其是对栖息于森林里的鸟类和无脊椎动物的保护。除了发表许多科研文章外,他还发表了数篇关于科学与自然的随笔和诗歌。2009年被任命为该年度的卡内基科学教育学院教授,该奖项只授予获得国家荣誉或对大学教育做出突出贡献的大学教授。“牛津美国”将他列入2011年美国南部具创意的老师。
  
  熊姣,湖北天门人,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科学技术哲学专业,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西力博物学史。

精彩书评

  ★哈斯凯尔带领读者进入一种介于科学与诗歌之间的新的自然文学流派。在这种风格下,不可见之物显露原形,微小事物变成宏大的事物,生命的复杂与美得到了更清晰的展现。
  ——爱德华·威尔逊(EdwardO.Wilson),哈佛大学名誉教授
  
  ★戴维·哈斯凯尔在坎伯兰高原上一米见方的小天地中锻炼自己的观察能力,在此过程中,他如同以往任何作家一样,清晰地看到了整个富有生机的地球。义中的每个章节,都会教给你新的东西!
  ——比尔-麦吉本(BillMcKibben),著有《即将到来的地球末日》
  
  ★在这些篇章中,戴维·哈斯凯尔以利奥波德、约翰·缪尔和梭罗的笔法,刻画出演化过程中的美与复杂。对那些希望多到野外去找灵感的人来说,这《看不见的森林:林中自然笔记/自然文库》是非常理想的随身读物。哈斯凯尔非常了解森林以及林中的生灵。他渊博的知识给野外探险者提供了指南。散文的写作风格,与自然研究中所觅得的诗意宁静相得益彰。这部著作堪称一部真正的博物学家宣言。
  ——格雷格·格拉芬(GregGraffin),著有《无政府状态的演变:无神世界中的信仰、科学和坏宗教》

目录


1月1日伙伴关系
1月17日开普勒的礼物
1月21日实验
1月30日冬季植物
2月2日脚印
2月16日苔藓
2月28日蝾螈
3月13日獐耳细辛
3月13日蜗牛
3月25日春生短命植物
4月2日电锯
4月2日花朵
4月8日木质部
4月14日飞蛾
4月16日日出的鸟
4月22日行走的种子
4月29日地震
5月7日风
5月18日植食性昆虫
5月25日波纹
6月2日探求
6月10日蕨类
6月20日混乱
7月2日真菌
7月13日萤火虫
7月27日太阳光斑
8月1日水蜥和郊狼
8月8日地星
8月26日蝈蝈
9月21日医药
9月23日毛虫
9月23日秃鹫
9月26日迁徙的鸟
10月5日预警波浪
10月14日翅果
10月29日面容
11月5日光线
11月15日纹腹鹰
11月21日嫩枝
12月3日落叶堆
12月6日地下动物世界
12月26日树梢
12月31日观望

致谢
参考文献
译后记

精彩书摘

  《看不见的森林:林中自然笔记/自然文库》:
  在坛城上,鹿的影响是微妙的。乍眼一看,灌木丛和细枝似乎是无忧无虑的;仔细观察,才能看出树枝的末梢被掐掉了,两边露出短小的断茬。坛城上十多丛灌木,近半数被啃掉了枝干,但是还没有一株被啃得露出树桩。我推断,鹿和它们的微生物同伴是坛城上的常客,不过那些鹿并不饥饿。它们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光啃多汁的细枝,而不去碰那些木质枝干。在东部森林中,这种挑肥拣瘦的习惯即将成为白尾鹿中间一种危险的奢侈行为。在这些鹿出没的大部分地区,植被保护都是徒劳之举:鹿群增长迅猛,这些日渐增多的迁徙动物,凭借它们的牙齿和瘤胃,荡平了森林里的嫩枝、灌木和野花野草。
  很多生态学家声称,近年来鹿群的增长,是遍及美洲大陆的一大灾难。这种灾难,或许相当于冬天用玉米填塞反刍动物的瘤胃;整个群落陷入了一种不自然的混乱状态。针对白尾鹿的这段公案,似乎是无懈可击的。鹿的数量日益增多。植物种群正在减少。喜爱在灌木中筑巢的鸟类找不到安身之所。城郊的草坪上潜伏着蜱虫引发的疾病。我们消灭了捕猎者:先是美洲土著居民,接着是狼,再接着是现代的猎人,捕猎者的数量每年都在减少。我们的田野和城镇将森林砍伐得七零八落,满目疮痍。鹿喜欢在我们创造出的这些边缘地带觅食。我们制定了狩猎保护法,规定打猎季节的期间,煞费苦心地监控鹿群数量,所起到的影响却极其微小。森林的多样性,确信已濒临险境了吗?
  或许是的。然而更长远的愿景,给鹿在东部森林中扮演的这种黑白分明的角色,增添了些许不确定性的迷雾。在我们的文化和科学中,关于何谓“正常”森林的记忆,看起来应当是形成于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在这个时期,数百年来鹿第一次从森林中绝迹了。19世纪末期,大规模的商业狩猎将鹿群推向了灭绝的边缘。在田纳西州大部分地区,包括这座坛城上,鹿消失了。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50年代,坛城上没有来过一只鹿。接着,放养从别处运来的鹿,再加上消灭山猫和野狗,逐渐使鹿群数量提升上来,直到20世纪80年代,鹿再次繁盛起来。整个东部森林中也重现了类似的模式。
  这段历史扭曲了我们对森林的科学理解。20世纪针对北美东部森林生态的科学研究,大多是在一种没有食草动物干涉的非常态森林中进行。那些更早先的研究尤其如此。我们曾将那些研究当作测量生态变化的标尺,可这把标尺是具有误导性的:在森林的历史上,再没有哪个时期是缺失反刍动物和其他大型食草动物的。因此,我们的记忆所呼唤的,是一种不正常的森林,是在没有大型食草动物的情况下艰难蹒跚的森林。
  这段历史滋生了种种令人不安的可能性。野花和喜欢在灌丛中筑巢的柳莺或许正在欣然体验这段非常态时期的结束。鹿群的“过度啃牧”,或许能让森林返回更为普遍的稀疏、开阔状况。现今保存下来的一些早期欧洲殖民者的日记和信件,为这些观念提供了某种支持。1580年,托马斯·哈略特(ThomasHarriot)在从弗吉尼亚寄出的信中写道:“说到鹿,有些地方有一大群。”1682年,托马斯·阿希(ThomasAshe)在报告中称:“这里有无穷无尽的牧群,整个乡村似乎就是一个连绵不绝的牧场。”1687年,汉顿的拜伦(BarondelaHanton)继续谈到这一主题:“我无法用数据来表述在这些树林中看到的鹿和火鸡的数量。”
  ……

前言/序言

  两名西藏喇嘛手握铜质漏斗,俯身朝向一张桌子。彩色的沙子从漏斗顶端泻出,洒落在桌子上。每条细流都为逐渐扩大的坛城1增绘了-一根线条。喇嘛们从环形模型的中心开始,先沿着粉笔标出的印记描绘出基础轮廓,而后依靠记忆,对成百上千处细节进行填充。
  佛教的象征物——一朵莲花,位于正中心。外围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宫殿的四扇门朝向绘着各种符号的彩色同心环打开,这代表着通向菩提之路。坛城要花费好多天才能完成。然后,人们将沙画扫除掉,混成一团的沙堆被倒进水中,顺水流走。因此,坛城具有多层意义:首先,创作过程中需要全神贯注;其次,要留意一种混杂与融合的平衡关系,坛城的设计中还包含着象征意义;此外,坛城本身的无常也发人深省。然而,这些性质都不足以定义建构坛城的终极目的。坛城是对生命之路、宇宙以及佛教菩提的重构。人们从这幅小小的圆形沙画中,看到整个宇宙。
  一群来自北美的大学生簇拥在近旁一根绳子后面,像苍鹭一样伸长了脖子,观看着坛城的诞生。他们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大概是被画作吸引住了,抑或是沉醉于喇嘛们生活中的异域性。这些学生参观沙画,是他们第一堂生态学实验课的开班仪式。接下来,课程将在附近的森林里展开。学生们往地上扔一个铁环,创建自己的坛城。整个午后,他们都要研究那块圆形的土地,观察森林群落的运行。梵语mandala的一种译法就是“社群”或“群落”(community)。因此,喇嘛与学生从事的是同样的工作:凝视一座坛城,提升自己的心灵。这种相似性并不止于语言与象征意义上的重合,而是更有深远的内涵。我相信,森林里的生态学故事,在一片坛城大小的区域里便已显露无遗。事实上,步行十里格1路程,进行数据采集,看似覆盖了整片大陆,实际却发现寥寥。相比之下,凝视一小片区域,或许能更鲜明、生动地揭示出森林的真谛。
  从无限小的事物中寻找整个宇宙,是大多数文化中贯穿始终的一个悠远主题。尽管我们的隐喻是由西藏的坛城引入,但是在西方文化中,同样能找到类似语境。布莱克的诗歌《纯真预言》(AuguriesofInnocence)更甚一步,将坛城缩小到一粒尘土,或是一朵花中:“一粒沙中见世界,一朵野花中见天国。”布莱克的诉求.是建立在西方的神秘主义传统之上。这种传统在基督徒的冥思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对于克洛斯的圣约翰,阿西尼的圣弗朗西斯,或是诺维奇的朱利安女士‘而言,地牢、洞穴,抑或一颗微小的榛子,都可以用作透镜,从中窥见终极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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